【Brolin】无题
*rps
*短篇
*一切情节均属lo主胡编乱造
科林走进那家咖啡厅时，邻桌的几个女孩正围着一台手机叽叽喳喳地讨论。
空调温度打的有些低，七月的伦敦，艳阳高照，科林打了个寒颤。
他随便点了杯冷饮，漫无目的地看着窗外。街对面的电影院挂起了《复联三》的巨幅海报，隔壁麦当劳的门口一个戴蝙蝠侠面具的小男孩正和小狗分享他手里的冰淇淋，不远处某个衣着靓丽的女孩给了一直纠缠她的男人一巴掌。
这是个热闹的世界，至少是热闹的一天。
科林的注意力被服务员一声“请慢用”唤了回来。他盯着细腰玻璃杯外滚落的水珠，觉得胃像装了十倍的冰块一样凉。
这很少见，在相隔十年之久，还会有人如此热烈地讨论一部儿童剧。
凭着隐约窜进耳廓的几句台词，科林立马就猜出播放的是哪一集哪一个片段。这种陌生的熟稔让他惊讶，同时也让他不适。
他开始后悔今天出门没有带耳机。
那是最后一集——亚瑟离开梅林的那一集。
几个女孩不厌其烦地将某一个片段重复放了好几遍，每放一遍就得在末尾添上一段错落有致的尖叫声和吸气声。
“那句是不是我爱你？”
“一定是！我们放大音量再听一遍。”
“天呐！我确定我耳朵没问题！”
……
科林低下头用吸管将冷饮里的冰块往下戳，然后放手看它慢慢浮上来，过了一会儿又重复上面的动作，直到那群聒噪的女生收起手机离开。
他是记得那句台词的。
开拍前一天，导演意味不明地告诉他：“科林，你可以在最后一集自由发挥，在任何地方添加你原创的台词。”他强调“任何”，这反而让科林不明白。
导演只是说：“角色是一个骨架，而演员的工作则是填补他们的血肉。科林你那么聪明，你一定知道的。”
他去问凯蒂和安吉尔，她们只是笑着摇头不告诉他。而布莱德利的回答则是和导演一模一样，他说：“科林，你知道的。”
全世界都知道，除了他。同时，全世界都把这个难题留给了他。
可惜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我应该知道”的答案是什么。
最后是布莱德利救了他。
他正在背台本，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觉得梅林最后时刻想对亚瑟说什么？”
科林试着回答：“别死？”
布莱德利笑着给了他一拳：“你再好好想想。梅林想对亚瑟说的就是我想对你说的。”
布莱德利走后，科林脸红心跳地将这句话回味了好几遍。
他觉得布莱德利是故意的，特地带着一份酷刑来折磨他。
科林一口气将饮料喝完，在冰块融化前。他伸出细白的手指扣着桌布上被洇湿的一大滩。所以，最后他说了什么？他仔细回想着。
他对着倒在树下的亚瑟，抚摸着他的脸，用微弱的气声说了句“我爱你”。
他记不得当时剧组有多少人在倒吸气。他只记得布莱德利紧闭的睫毛颤了颤。但是布莱德利什么都没做，有“笑场小王子”称号的他那一段竟然一条过。一瞬间，梅林心里刚才涌出的“扳回一局”的喜悦被一种莫名的失落所覆盖。
来的突兀，且措手不及。
他也分不清这句话到底是谁想对谁说的。
但是他得继续演下去，因为导演没喊停。
生活没喊停，未来没喊停。
演戏真好。
能在真假参半的剧本里吐出自己点到为止的真心。
后来，他们分别了，就像每一个剧组的成员，有聚有散。因为志同道合而后还常有联系的毕竟是少数，科林也想不到一个住在LA，一个住在北爱的两个人还有什么非联系不可的理由。
再后来，已经没人去猜测他们若有若无的联系和曾经。他向来是不太在意这个，就像是他不会刻意接收也不会主动回避有关那个人的消息。
他曾以为有关他的任何事都能在他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到头来他什么也没感觉不到。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真正离不开另一个人。
在《梅林》剧组解散的五年后，他们再次相遇。
他们在街边随意找了家咖啡厅，除了交换一些体贴且正式的问候，他们还聊戏剧，他们聊莎士比亚，他们聊《Gloria》，他们聊凯蒂的绯闻，他们聊当年麦肯在剧组发生的糗事。同时，他们默契地避开某些话题，毕竟时过境迁，大多不是味了。
直到多年后，科林仍记得那晚的斜阳，绯红霞光在他的眼里燃烧，周遭变得鲜明起来。
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切如旧。那份刻意的疏离仿佛能暂且借着这假意的柔情收起它虚张声势的爪牙。
离别时，布莱德利突然叫住了他。昏暗的路灯将两个人的影子拉得重叠，科林回过头望向他，他看上去欲言又止。
他们对视许久。科林想从对方逆光的神情里找到一点自己意料之外的东西，可惜他什么都没找到。
他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自作多情感到心酸。他活得自律、井然有序，当他揣着毅力与理智昂首走在别人前面时，他觉得这才是真正的自己。
现在，他觉得他快要无法掌控自己了。
布莱德利的眼神有些落寞，他轻叹一声，说：“其实那个时候，梅林最后想说的应该不是我爱你，而是留下来。”
科林忽然就明白了。
亦如当年布拉德利想对科林说的不是科林为了捉弄布莱德利编造的，也不是粉丝们臆想的，而是白纸黑字出现在台本上的那句、阿瓦隆湖畔梅林抱着冰冷的亚瑟嘶吼的那句：“Stay with me.”
他找寻了这么久的答案竟然如此简单。
【End】
很久以前的脑洞，本来是一个中篇的片段，各种原因没办法完成了，就将其中比较完整的一段发出来。
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写rps了。
感谢食用。
